李涛 整理
今年,中国人民伟大的抗日战争将迎来70周年胜利纪念。70年前的1945年,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最后胜利,英勇的中国人民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这场伟大的民族解放战争不但保全了我们的祖国,还极大地提高了我国的国际地位,使中国成为联合国的发起成员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时至今日,我们依然在享受着抗日战争的胜利果实,为此我们应当怀着虔敬之心、感激之情去缅怀那些为抗击日本军国主[NextPage]义而英勇战斗、血洒疆场的先辈们!八年抗战期间,日本侵略者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这段历史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忘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而今日,日本还有一些右翼分子妄图隐瞒和篡改那段历史,这需要中国后人引起警觉。需要向淮阳史界说明的是,具有悠久历史的淮阳中学在伟大的抗日战争中付出了惨痛代价,学校自1938年开始,在方城、内乡、商水、周口等地流亡办学,直至抗战胜利。民族危[NextPage]亡关头,许多学生放下课本拿起武器,走上抗日战场,为国家的独立和民族解放做出了卓越贡献。淮阳中学毕业的校友黎广诗、黄樵松、张宗衡书写了可歌可泣的抗日英雄事迹,现整理如下,以此纪念淮阳中学抗日英雄校友。
让我们缅怀那些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民族英烈们!让我们向参加抗战的淮阳中学民族英雄们致敬!
黎广诗的戎马生涯
黎广诗,字雅斋,1897年生于河南省淮阳县城关镇。他幼读私塾,后入[NextPage]小学,先后卒业于淮阳县农林蚕桑学校和河南省立淮阳第四中学(淮阳中学前身)。年青时接受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萌发了投笔从戎、报效国家的志向。
1922年5月,冯玉祥任河南督军。他为了扩充军队,成立了学兵团,命张自忠到商水县周家口(今周口市)一带招募学兵。当时,淮阳县境内设有河南省立淮阳四中和河南省立淮阳师范。这两所学校里有不少爱国的仁人志士和热血青年。张自忠在淮阳招募学兵时,黎广诗和张宗衡、徐恭[NextPage]顺、齐冠群等同学一起参了军。
黎广诗入伍后,在冯玉祥、张自忠将军的教育、培养下进步很快,不久就因品学兼优先后被提升为学兵团的班长、排长。
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当时称首都革命),令张自忠率学兵团从古北口直趋长辛店,截击吴佩孚的交通兵团。由于张自忠指挥有方,学兵团官兵奋勇作战,终于迫使吴佩孚的部队缴械投降。战后,黎广诗因作战勇敢而初立战功。
北京政变之后,冯玉祥将西北军的[NextPage]军事训练任务交给了张自忠。张自忠秉承冯的旨意,奖掖后进,注重练兵。
1925年,冯玉祥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特命张自忠选派一批优秀学兵出国深造。张自忠向玛玉祥报告了黎广诗平时受训的成绩和在北京政变时截击吴佩孚军的表现。经冯玉祥批准,黎广诗和张岚峰等十几名学兵被保送到日本官费留学,入日本士官学校第十九期。 1927年,张自忠任第二集团军军官学校校长兼第二十八师师长。1928年,第二十八师改编为第二十[NextPage]五师,张自忠任师长兼开封警备司令。是年,黎广诗从日本回国,被张自忠委任为第二集团军军官学校步兵科科长。1929年,张自忠改任第六师师长,先后调黎广诗任该师参谋长和师教导队教育长。
在与张自忠共事期间,黎广诗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张训练部队、整饬军纪、培训学兵和干部。张自忠也经常把自己的治军经验传授给黎广诗:“战争之事,或跋涉于冰天雪窟之间,或驰骋于酷暑恶瘴之乡,或露营于雨雪,或昼夜趱程。寒[NextPage]不得衣,饥不得食,渴不得水。在枪林弹雨之中,血肉横飞,经人世所不见之惨,受恒人所不见之苦。这种精神和体力,非平时养之有素,练之有恒,岂能堪此。练兵之宗旨,以能效命疆场为归属,应于平时竭尽手段,以修养其精神,锻炼其体魄,精娴其技术,临阵才能有恃无恐。故习劳忍苦为治军之第一要义。”
黎广诗牢记张自忠的教诲,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坚持带领部队自开封行军至陈留(当时为陈留县治所,今为开封县的一[NextPage]个镇),每天往返一次,风雨无阻,深得张的赞许。这其间,刘峙奉命考察国民党军队的军风纪。结果,张自忠师被评为“全国陆军第一”。就连资历远比张自忠深的庞炳勋,也曾选派所部的干部到张自忠师及其军官学校受训。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黎广诗回到家乡,动员亲人和乡邻参加抗日队伍。后来,这些人中有许多牺牲在了抗日战场上。
1933年2月,日军大举进犯热河省(1956年撤销),守军节[NextPage]节败退。3月上旬,热河全境沦陷,宋哲元第二十九军奉命接替长城喜峰口之防务。当时,黎广诗任该军第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第一一三旅(旅长佟泽光)中校参谋长,协助旅长拟定作战方略。
由于第二十九军各部与装备精良的日军连日来反复激战,伤亡很大,黎广诗和各师、旅的参谋长纷纷向各自的主官建议:应充分发挥西北军夜战、近战之特长,以奇袭的方式歼灭日军的有生力量。经宋哲元军长与冯治安(时任第三十七师师长)、张自忠[NextPage]师长商定,派第三十七师第一0九旅旅长赵登禹率该旅及第三十八师第一一二旅第二二四团(团长董升堂)出潘家口夜袭喜峰口外之敌,第一一三旅第二二六团杨干三营出董家口夜袭口外之敌。官兵们身背大刀、短枪和手榴弹,翻山越岭,直奔日军驻地。经过一阵激烈的白刃格斗,歼敌六七百人,缴获大批武器(重武器因无法带回而就地销毁)、辎重。这就是著名的喜峰口大捷。此灾战役中,黎广诗负了重伤。
1930年6月16目,冯玉祥题写[NextPage]了一副“不抵抗自寻末路,要生存必须斗争”的对联赠给黎广诗。这副对联如今保存在淮阳县博物馆里。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时,张自忠任第二十九军第三十八师师长,部队驻南苑、廊坊、天津和塘沽一带,顽强抗击日军。激战中,黎广诗的哥哥黎广训血染北平正阳门外,侄子黎士桢捐躯于南苑,黎广诗再次负重伤。
北平、天津相继沦陷后,第二十九军各师先后撤至河北、河南省境内。这其间,第二[NextPage]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宋哲元;原第三十七师、第三十八师和第一四三师分别扩编为第七十七军,军长冯治安;第五十九军,军长先由宋哲元兼,后为张自忠;和第六十八军,军长刘汝明。由于部队在平津一带作战时伤亡严重,黎广诗奉命回淮阳招募学兵。
黎广诗回到淮阳后,暂任县政府兵役科科长。1938年,河南省第七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刘莪青,在淮阳县城北关设立抗日军事政治训练班,任黎广诗为大队长,王竞生为政[NextPage]治教官。
是年9月上旬,日军攻占淮阳。黎广诗带领训练班人员协同地方团队节节抵抗,退至新黄河与沙颍河南岸之二府集、魏庄一带,重整旗鼓,准备与日军再战。这一带的原西北军旧部闻讯,便纷纷携带人员和枪支前来投奔,使队伍很快发展到3000人。不久,这支队伍被编入豫南游击总队,王慈博任总队长,黎广诗任支队长。
1938年12月,豫南游击总队奉命归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孙桐萱指挥,改编为第三集团军第十二军第二野战[NextPage]补充团,王慈博任团长,黎广诗任第一营营长,后升任团长,王竞生任团政治教官。该团奉命担任郑州城防,团部驻郑州东三马路扶轮中学。
这其间,黎广诗又有两位亲人为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献出了生命。淮阳沦陷后,日军千方百计寻找代理人以建立伪政权。因黎广诗曾留学日本士官学校并认识冈村宁次,日军头目便三番五次到黎家,对其父黎聘三软硬兼施,逼他给黎广诗写信,黎聘三万般无奈,只得写信谎称自己病重,想儿心切,望其速归[NextPage],以尽孝道。此信交给日军后,黎聘三立即又写了一封信给黎广诗,说明前一封信是在日军逼迫下写的,自己并没有病,还特意嘱咐黎广诗“一定要抗倭到底,决不能当汉奸!”当夜,黎聘三派其族孙黎士风去郑州,将此信送交黎广诗。黎士凤到郑后不愿再回淮阳,坚持要留在抗日队伍里。
过了一段时间,日军不见黎广诗回家,便经常来寻衅闹事、抄家要人,搅得全家老幼不得安宁。黎广诗父、母年事已高,体弱多病,[NextPage]目军的横行霸道致使他们病情加重,数月内相继去世。黎聘三临终时,嘱托家人向黎广诗转选自己的遗言:“宁可抗倭死,不当亡国奴!”
冯玉祥将军得知黎聘三去世的消息,悲痛地说:“黎家祖孙三代,满门英烈。抗战胜利后,要修个黎公祠,传扬后世。”
黎广诗父母的去世并未能使黎广诗屈服。他系国仇家恨于一身,化悲痛为力量,率领野战补充第二团在豫东太康一带的黄泛区神出鬼[NextPage]没地打击日伪军,予敌重刨。
1939年,黎广诗奉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孙桐萱之命,与副官白兴山冒险前往日军占领的柘城县,策动伪“和平救国军第一军”军长张岚峰反正,因策反成功,深受孙桐萱之嘉奖。
1939年5月中旬,黎广诗奉命率第二野战补充团守卫郑州东北一带的新黄河河防。黎广诗以第一营、第三营守卫第一线阵地,第二营驻京水镇为预备队,团部驻郑州以东的圃田镇。
一天上午,突[NextPage]然传来噩耗:张自忠将军(时任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在湖北宜城与日军激战,因弹尽力孤而壮烈殉国。全团官兵听到后无不失声痛哭,悲愤不已。黎广诗立即命令后勤人员就地设立灵堂,祭奠张自忠将军,就连附近的老百姓也纷纷前来吊唁。当时补二团驻地周围一片唏嘘饮泣之声,令人为之肠断。
数日后,黎广诗回到家中,伏案写出誓词:……不把日寇驱逐中国,除非战死疆场,我决不解甲还乡!
19[NextPage]40年10月,黎广诗携带眷属及随员白兴山前往张自忠生前任总司令的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部驻地湖北省南漳县。冯治安委任黎广诗为总司令少将高级参谋兼第三科(作战科)科长,委任白兴山为总部(机密室)支书课上尉课员。此后,黎广诗将妻子的陪嫁全部变卖,连同平时的积蓄一并捐献出来,作为抗日的经费。
这期间,黎广诗双遭遇了中年丧妻的巨大不幸。黎广诗之妻,舒秀珍,开封女中毕业,自从和黎广诗结成伉俪之后,就一心支持[NextPage]丈夫抗日。她为了慰问伤员,宣传动员并带头捐献抗日物资而常年奔波,历尽艰辛,终因积劳成疾,于1943年病故,临终时,她握着丈夫的手,发出轻微的声音:“雅斋,我不能帮你了,咱们的儿女还小,恐怕今后更要拖累你了。无论如何,你要坚持不下去,要坚决抗日到底,我们宁死不做亡国奴……”此时,黎广诗的女儿才3岁,儿子年仅8个月。
1945年3月,日军向老河口进[NextPage]犯,豫西鄂北会战揭开帷幕。当时,冯治安正在重庆开会,总部的日常工作,由副司令张克侠(中共地下党员)、参谋长陈继淹负责。黎广诗襄助张克侠和陈继淹指挥所属刘振三第五十九军、何基沣(中共地下党员)第七十七军和临时配属的米文和的第六十九军等部队,节节抵抗日军。
3月23日,日军攻陷自忠县(今宜城县),旋即向左迁回,进攻南漳。我军在南漳以东顽强阻击,击毙大批敌军,其中中有日军大队长北岛信秋大尉。黎广诗指挥[NextPage]部队在总部附近的柞树岈山口与日军激战竟日,歼灭日军一个中队,掩护总部及电台安全转移到南漳以西的马良坪。
3月28日,日军攻陷南漳,形势十分严峻。4月8日,黎广诗协助张克侠指挥第三十三集团军,发挥西北军善于近战,白刃格斗之特长,对当面之敌发起反攻,于4月9日再克南漳。在豫西鄂北会占或,作为第三十三集团高参兼作战科长的黎广诗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1945年8月,日本宣传无条件投降后,黎广诗上书第三[NextPage]十三集团军总司令部,要求解甲还乡,未被批准。此后,他只得随军开往徐州。1946年,该集团军被改编为徐州公署(主任薛岳副主任冯治安)第三绥靖区,司令官由冯治安兼任,副司令是李广田、张克侠和何基沣。黎广诗任第四处(军需处)少将处长。
1948年11月8日,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副司令、中共地下党员张克侠、何基沣率部(3个半师)在淮海战场前线(徐州以北贾海)起义。当时,黎广诗正在安徽省蚌埠家中休假,故未能参[NextPage]加起义。后来,黎广诗到了南京。
1949年11月23日,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黎广诗被送往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二教导团受训10个月,后回到苏州家中赋闲。
1950年的一天,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张克侠来到黎广诗家中,通知黎广诗到军政大学任教官。由于黎广诗正在患病,他惟恐自己身体不好不能胜任本职工作,就谢绝了张克侠的邀请,并要求回故乡定居。张克侠说:“现在下面情况复杂,你最好不要回去,生活[NextPage]上由我想办法供给。”黎广诗说:“我无愧于中国民族,无愧于家乡父老,我怕啥?”
此后,黎广诗带领全家由苏州回到故乡淮阳。1954年,黎广诗因病去世,享年57岁。
抗日英雄——淮中校友黄樵松
黄樵松(1901-1948),原名黄德全,字道立,号怡墅,河南省尉氏县蔡庄乡后黄村人。原国民党第30军军长,是一位具有爱国[NextPage]思想和民族气节的军人。在抗战中,他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参加娘子关、台儿庄和保卫武汉等战役,屡建功绩。
黄樵松1901年出生在河南省尉氏县蔡庄乡后黄村。幼年时,他家境贫寒,父亲黄金玉常年给富户扛长工,农闲时走街串巷,靠卖麻花、糖块等糊口。后来举家逃荒到太康县城,在北大街开了个卖香箔的小铺。为了改变贫困的家境,黄金玉节衣缩食供儿子读书。黄樵松小时在村里念私塾,后入小学,1920年考入淮阳省立第四中[NextPage]学(今淮阳中学前身)。在校两年多,因交不起伙食费,每星期靠父亲送一次馍馍。这使黄樵松少年时就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因而发愤读书,每学期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
尉氏县附近有个朱仙镇,是岳飞大败金兵的古战场。镇内有金碧辉煌的岳王庙,民间流传着“岳母刺字”、“马踏番营”的动人故事。中学时代的黄樵松,几次来这里凭吊,深为岳飞“驱逐胡虏,还我河山&rd[NextPage]quo;的壮志雄风所感动。这对他后来爱国思想的滋长起了重要作用。
1922年,河南久旱不雨,饥鸿遍野。黄樵松愤于国家贫弱,立志从军报国,便毅然中断学业,与同学张宗衡一道去报考冯玉祥的学兵团。检查体格时,因个头不高,在脚下垫了一块砖头,结果被发现,未予录取。失望中黄樵松走出大门,抱着一棵大树放声痛嚎。中午,监考官出来,见他把树皮咬掉一大片,问明情由,深为这种立志从军的精神所感动,破例将他录取。
[NextPage]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发生,驻守湖北的26路军27师官兵分头由孝感、花园、广水等车站开赴华北前线御敌。行前,将士们怀着战死疆场的决心,纷纷给亲属写了诀别书。黄樵松时任26路军79旅旅长,他写给妻子王怡芳的信中说:“此欢挥师北上,将与日倭决一死战!他不死,我便亡,最后关头便是今日。”
当黄樵松挥师北上时,北平已经失守,长辛店、良乡等地亦为日军占领。为阻滞日军沿平汉路南进[NextPage],黄樵松奉命率79旅为先头,挺进良乡附近。7月29日夜,占领琉璃河、马头镇,继而派出便衣队在良乡以北地区袭击敌人。8月2日,在良乡、窦店间遇敌装甲车一辆,载日军数十人。黄指挥部队将敌车包围,全歼日军并将装甲车击毁。在战斗进行中,日机曾掠空低飞盘旋,被击落一架。敌不甘心,复以汽车数辆,装甲车两辆载步兵百余人疯狂反扑,黄指挥部队沉着应战,将其击退。8月11日,南口方面战事吃紧,为牵制日军,蒋介石急电孙[NextPage]连仲令27师“即速进占良乡”。黄奉命派出一个营、一个机枪连及便衣队,当夜出发,翌日凌晨2时半一举攀上城垣,冲入街市,与日军展开巷战。日军经此意外袭击,支持不住,丢盔丢甲。良乡城几乎全部克复时,接到蒋介石停止进攻良乡的电话命令,黄率部撤出,返回琉璃河阵地。
黄旅在琉璃河一带坚持了40余日,为保证友军在涿州、保定一带构筑防御工事,以及从侧面支援南口抗战、掩护卫立煌军前往南口增[NextPage]援都起了积极作用。直到 9月14日日军从固安方面渡永定河,三次冲入窦店并包围马头镇,黄旅才遵令撤离琉璃河地区,在完县以北地区集结,参加保定地区会战。保定会战仅由于第2集团军总指挥刘峙“胆怯畏死,未经激战遂下令总退却”,而致失败。黄旅随同27师掩护友军撤退后,撤往行唐一带。
10月,黄樵松率部随26路军转战晋东,陈兵娘子关。10月14日,日军77联队分向旧关及僮泽关侵入,黄率[NextPage]79旅迎战,并派部绕袭核桃园、关沟,经两日激战,肉搏十余次,将关沟之敌歼灭。击毙敌大队长中岛利男、少佐鲤登及其以下官兵300余人。黄樵松曾赋诗一首,讴歌这一胜利。诗写道:“陈兵娘子关,壮志搏云天。笑斩鲤登头,放歌大阪山。”(臧克家:《追记黄樵松烈士的一些往事》,《山西文史资料》第33辑)
居雁门关东南的1000号高地,为兵家必争之地,也由黄旅固守。日军曾多次进攻均未得逞。[NextPage]21日,敌增调39联队配以飞机大炮猛烈攻击。黄旅守军与敌展开肉搏数十次,至23日山顶工事完全被毁平,官兵全部殉国。经此战斗,黄旅能战官兵仅剩400余人。但“忠勇之气,牺牲精神,丝毫不懈”,“均抱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二十六路军总指挥孙连仲致蒋介石电》)
此后,随着太原失守,山西战局急转直下。黄旅奉命向晋南洪洞县集结途中,曾在霍县韩候岭布防,给南[NextPage]下日军以打击。1938年1月,孙连仲部由晋调豫整补,黄樵松升任27师师长。
日军占领南京后,企图打通津浦线,向徐州方面大举进犯。1938年3月,孙连仲第2集团军奉命开往徐州东北的台儿庄。行军路上,黄樵松目睹山河破碎、人民流离失所的情景,悲愤地写下了“救国寸肠断,先烈血成河,莫忘山河碎,岂能享安乐?”的诗句。
22日,孙连仲率部到达台儿庄,以池峰城第31师占据台儿庄城寨及[NextPage]附近地区。23日,日矶谷10师团濑谷支队自峄县沿台枣铁路支线南下,猛攻台儿庄。黄樵松率27师由贾庄星夜徒步向台儿庄附近集结。翌日晚,日军突破台儿庄东北角,与池峰城部展开激烈战斗,黄部在斐庄、前后枣庄、孙庄一带与敌展开拉锯战。
28日,日调集兵力,再次发起猛攻,从西北角冲入台儿庄内。黄部郭团、杜团分向刘家湖、邵家庄、前园村、坟上等处进攻,并占领邵家庄,迫近刘家湖。29日,矶谷率师团主力自峄县附近南[NextPage]下,坂垣师团之坂本支队从临沂南下,一起猛扑台儿庄。黄樵松27师与张金照30师分左右两翼出击。4月2日,黄亲自挑选奋勇队员250人,从台儿庄东北角攻入,延至东门,乘势向西北扩展;30师攻进西北角。翌日,庄内日军向我发起总攻,集中炮火向东南角轰击,黄部始由庄内撤出。4月6日,我军对台儿庄发起全线反攻,黄部分向纪庄、王庄猛攻,进抵沧汪庙、东庄、李庄、陶沟桥等处。敌不支溃逃,晚11时将各村占领。我大部随即[NextPage]向前后刘桥,刘家湖进击,肃清各村之敌。其他等部也将庄内日军肃清,从而取得台儿庄战役胜利。
台儿庄大捷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第一场浴血拼杀。在这次战役中黄樵松所部付出了重大的牺牲。战后所部仅编为一个旅,在追击敌人的战斗中担任军预备队。
5月,日由晋冀抽调大军南下,企图攻略徐州。黄部受命驻守徐州西北九里山附近。徐州被日军包围,国民党最高统帅部决定分五路突围,黄部27师与30师奉命掩护友军撤退。5月19[NextPage]日,敌步骑炮兵附战车数十辆,在空军配合下猛攻27、30师阵地,黄樵松率部奋勇拼杀,“官兵皆深明大义,……虽孤军重围,仍极力苦撑,阵线屹然未动”(第二集团军孙连仲部参加鲁南台儿庄一带作战战报》)至下午5时,待徐州城内军队全部撤离,黄始率部冲出重围,24日到达淮阳附近。“沿途屡遭敌人追击”(同上)。
6月,孙连仲部驻湖北广水[NextPage]一带,27师驻应山。黄樵松利用部队休整机会,编印了《军民日报》,刊载战地消息,反映部队训练、军民关系等情况,激励将士作好战斗准备;同时成立了抗战干部随营学校,招纳新生,补充战斗中的减员。27师经过短期补充休整,开往大别山北麓潢川一带,投入保卫大武汉的战役。
1938年8月,武汉会战大别山北麓战役开始。9月上旬,黄樵松所部在潢川以南地区与日军进行过一些战斗。中旬,日军13、16师团等部继侵占叶家集[NextPage]、商城等地,沿商(城)麻(城)公路进犯大别山,集主力攻击商麻公路上的战略制高点鸦雀尖,发誓要拿下这一战略要地。
黄樵松亲自指挥保卫鸦雀尖。当战斗激烈之时,师指挥所从山腰搬到山头,黄樵松和参谋人员昼夜围看地图,指挥作战。诗人臧克家当年写的长诗《国旗飘在鸦雀尖》真实地记录了这次战况。诗中写道:“士兵死了,连排长上去。连长死了,拿营长去填。”“没有兵力给他增援,送去[NextPage]的是国旗一面。另外附了一个命令,那是悲痛的祭文一篇:‘有阵地,有你。阵地陷落,你要死。锦绣的国旗一面,这是军人最光荣的金棺’。”黄师与敌人在商麻公路鏖战月余,直到10月下旬武汉撤守前夕,日军始突破大别山。27师经老河口退到南阳休整补充。
1940年,豫南日军分数路向我进犯,5月1日在明港附近遇到黄樵松等部左右夹击,损失惨重,至5日被歼2000余人。这一消息轰动[NextPage]了后方,各报都在显著位置上加以报道。(《中央日报》重庆,1940年5月5至7日。) 5月18日,黄樵松为配合友军进攻信阳,派出一团人乘夜穿过敌据点,突入敌人占领的信阳车站一带,出其不意地消灭了一批日军,并放火焚烧了敌仓库。这一行动,也曾给全国军民以鼓舞。
守卫南阳是黄樵松参加抗日的最后一次激战,也是他抗日史上的光辉篇章:1945年3月,日军集结五个师团并骑兵第4旅团共7万多人,战车百余辆,于21日[NextPage]分路向南阳、老河口、襄樊进犯。
黄樵松此时已调任68军143师师长,受命固守南阳。他一面督促部队整修城防工事,一面屯积粮秣弹药,还备棺材一口,亲笔书写“黄樵松灵枢”,表示决心与南阳共存亡。战斗打响后,黄率部顽强抵御,当独山为日军占领时,黄樵松迁师部于一酱菜店的顶楼上,白天凭栏指挥,入夜亲临前沿阵地。日军集中火力攻打小西关,黄部连续打退敌人四次进攻;东关、北关的守军与日军展[NextPage]开了巷战。守卫马武冢、卧龙岗、元妙观的429团三个排,在战斗中歼敌近千人,直到弹尽援绝,全部壮烈殉国。
经七昼夜激战,顶住了敌人的压力,我阵地巍然未动。后来黄部受命突围。4月1日夜晚,士兵身穿棉衣涉水渡过白河。此时杏花初绽,河水仍寒。黄樵松回复再三,依依不舍地告别战地:“别矣南阳城,回顾复回顾,红杏暗送香,白水牵衣诉。”这次突围后,一部名叫《铁打宛城》的历史传记,描写了黄[NextPage]樵松坚守南阳的悲壮场面。
抗战胜利后,黄樵松不满蒋介石的内战政策,1948年11月在太原酝酿起义,被部下戴柄南、仵德厚出卖被捕,被押解南京遭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就义前他面对敌人的屠刀,写下“戎马仍书生,何事掏虎子,不愿蝇营活,但愿艺术死。”的《绝命诗》,表达了他矢志追求真理,愿为光明的新中国而献身的精神。
浴血沙场的 张宗衡
张宗衡,生于1903年(清光[NextPage]绪二十九年)。河南太康人,字子权。童年就读于淮阳县省立四中(淮阳中学前身),1922年从戎,西北军学兵团第一期、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高等教育班第三期、陆军大学将官班乙级第一期、陆军大学特别班第六期毕业。1924年10月学兵团毕业后派任国民一军(军长冯玉祥)卫队旅(旅长孙连仲)学兵团(团长张自忠)班长。
1925年12月调升西北边防军第5师第15混成旅(旅长张自忠)第44团第1营第1连排长。1926[NextPage]年4月调任卫队旅学兵团第1营第2连排长。7月调升第5师第15混成旅(旅长张自忠)第45团连长。9月升任国民联军第5师第14混成旅营长。1927年5月调升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第28师(师长张自忠)参谋处中校处长。1928年9月调任第2集团军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张自忠)教育处少将处长。11月调任第25师(师长张自忠)参谋处中校处长。
1929年4月调任第4军第8师中校营长。1930年[NextPage]3月第4军缩编为西北军第6师(师长张自忠),升任第16旅上校副旅长兼第1团团长。1931年1月16日所部并编入东北边防军第12师(师长张自忠),降任第3团第1营中校营长。6月17日边12师改称第38师(师长张自忠),调任第112旅第223团第3营中校营长。1934年3月调升第224团上校团长。1935年5月22日叙任陆军步兵中校。1937年9月调升第180师独立第26旅(旅辖两团)少将旅长。193[NextPage]8年10月独26旅改称第180师第538旅(旅辖两团),仍任少将旅长。1939年4月保送陆军大学将官班乙级第一期学习。1940年2月陆大毕业后派任第33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参谋处少将处长。1941年12月考入陆军大学特别班第六期学习。
1943年12月陆大毕业后派任军政部(部长何应钦)第5补训处少将副处长。同月10日晋任陆军步兵上校。1946年7月31日晋任陆军少将,并退为备役。1950年4[NextPage]月聘任河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主任郭仲隗)参事。后当选政协河南省委员。1987年5月在河南郑州病逝。著有《我追随张自忠的回忆》。
参加长城抗战
“九一八事变”之后,举国悲愤,29军上下也是群情激昂,通电请缨抗日,提出“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1933年1月1日,日军进犯山海关,进窥热河。张学良决心抵抗,向冀热边区增派部队,二十九军[NextPage]奉命向冀东的三河、蓟县和宝坻地区集结。
1933年3月初,热河日军铃木服部两旅团1万余人,由平泉向喜峰口进犯,3月7日,张自忠与冯治安抵达遵化三屯营。3月9日午后,赵登禹率一O九旅抵达喜峰口。日军亦源源增兵,双方展开激烈遭遇战。当天,38师奉命驰援喜峰口。10日,113旅在撒河桥至滦阳城一线集结待命。3月11日,调112旅进驻撒河桥。12日,黄维纲接到电令后即赴三屯营与冯、张会晤,两师长任他[NextPage]为滦河右岸等阵地的防守司令。此时,112旅辖刘振三225团、223团只有张宗衡一营参战,其余作为冯玉祥的卫队留在张家口保卫冯的安全。自3月初至4月初的一个月中,112旅为喜峰口战场的总预备队,负责构筑滦河两岸的防御工事,没有参加喜峰口和罗文峪之战。
4月4日,二十九军做了一次阵地调整,黄维纲为第二防区司令,指挥刘振三之二二五团及赵旅刘景山之二一八团防守滦河西岸以撒河桥为中心的一段主阵地,张宗[NextPage]衡营归佟泽光指挥,已在河东警戒阵地。4月7日,喜峰口正面日军大部步兵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向老婆山、孩儿岭一带佟泽光旅阵地猛冲,激战终日。后由109、112旅各一部向敌两侧绕攻,到半夜12点,日军溃退。
4月10日,冯、张二师长又下令于11日晚进行了部队调整,黄维纲112旅225团与佟泽光旅226团换防,黄与佟交换指挥位置。4月12日,日军先后派一个旅团约5000千人进攻黄旅所在的警戒阵地。晨6[NextPage]时,敌以山野炮十余门,由二道坡子集中炮火向孩儿岭松树胡同一带刘振三团杜国邦营阵地猛烈轰击,之后以敌飞机掩护3000余步兵冲锋,先攻占了孩儿岭前哨阵地,继向松树胡同一线阵地冲击。刘振三令唐营长率预备队增援,血战数小时,肉搏五六次,但未能挽回颓势,至午时,敌攻占了松树胡同一线阵地,复向滦阳城二线阵地进攻。张自忠令佟泽光旅增援,李九思团长率九连步兵向敌冲击,敌暂时后退。午后2时,敌复增加2000余人,向[NextPage]该阵地左翼猛攻,该地官兵拼死抵抗,血战数小时,肉博冲杀,互为进退不下十余次。战至下午5时后,双方形成对峙。
在此次战役中,黄维纲在第一线督战,不准部队后退一步,并派张宗衡带人烧掉换防时搭建的临时桥梁,以示决不撤退、血战到底的决心。是日我伤亡官长35员、士兵五六百名,营长杜国邦重伤,二二五团三营九连自连长王云楼以下全部牺牲。敌因系仰攻,伤亡也众。
虽有喜峰口、古北口等精彩片段,但因长城抗战最[NextPage]终以失败告终,《塘沽停战协定》划定冀东二十二县为非武装区,中国军队不得进入。
亲历七七事变
一、七七前驻防大沽
1935年春,张自忠任察哈尔省主席兼第三十八师师长。张宗衡是该师的团长,驻防张家口大境门外。
张家口的日本汽车队,走私贩私侵犯我主权.与察省公路局常发生摩擦。1935年冬.日伪进犯我察北沽源、宝昌。张自忠命令第三十八师准备出发应援。旋因保安团长樊伦山坚守沽源击退敌[NextPage]人;守宝昌保安团长李克昌作战不力,宝昌失守,末及应援。张自忠对樊伦山明令嘉奖,把李克昌扣押欲杀之以肃军纪。后经石敬亭说情.李才获释。
张自忠初任边疆大吏,缺乏经验,警惕性不强,过于相信部下,出了—些问题。1936年元月,张宗衡到察哈尔省府,张向张宗衡说:“你见张岚峰(他在张自忠的学兵营当过学兵)没有?以后要注意他,他是给日本人当间谍的。我和他讲的话,他完全报告给日本人了,[NextPage]日本人还来质问我。”究竟他和张岚峰谈了什么话,触怒了日本人,当时张宗衡也不便多问。
1936年春.天津市长萧振瀛被免职,调张自忠任市长。张的部队陆续由察哈尔开到平津附近。基本部队兵力,除天津保安部队外,共一师两旅约有1.9万多人。第三十八师师部及特务团、学兵营驻南苑,第一一二旅驻小站、大沽,第一一三旅驻廊坊,第一一四旅驻韩柳堡、胜芳,独立第二十六旅驻马场,独立第二十九旅驻通州、黄寺间[NextPage]。原刘桂堂部改编的夏子明旅仍留张家口。
张宗衡团由察哈尔开到南苑后.奉调大沾、葛沽等地,团部驻大沽,接替第三十七师王昆山团防地。原由萧振瀛派来协助王昆山办外交的两个人,都是石友三的旧部下。张宗衡接防后他们借故都走了。驻大沽的塘大公安局长江益吾.也是萧振瀛委派的,后被张自忠免职,改委西北军的王尚志任塘大公安局长。
大沽河的北岸是汉奸殷汝耕的冀东自治区,塘沽驻有日本驻屯军一个联队,另外还有宪兵队、[NextPage]警察部。大沽的塘大公安局只能管大沽,不能过问塘沽的事。大沽这个小地方就有日韩浪人开设专门卖海洛因的洋行13家。乍一听“洋行”二字怪唬人,但你实际去看一下就会发笑。他们用二寸宽一尺来长的小木板写上某某洋行,钉在强占的民房上,这就成了洋行。大沽人称这些韩国浪人为“高丽棒子”,他们专为日本人推销“白面”,毒化和欺压我国人民。有一次,[NextPage]他们杀害了大沽居民,经交涉由驻塘沽的日本警察部决定,赔偿死者家属300元了事。这就激起了我方民众的愤怒,也暗杀了韩国的浪人,也援例赔偿300元了事。双方矛盾日益加剧。驻军工兵连长某某,一时义愤,乘高丽人去塘沽未归,在其门前埋了地雷,五团长闻知即行取出,幸未闹出乱子。
张宗衡到大沽后,同日本人没有来往。后来第三十八师副师长兼天津市公安局长李文田同第二十九军日本顾问牛岛、樱井来大沽看张宗衡。由日本顾[NextPage]问出面宴请塘沽、大沽中日双方军官。我方参加的有第一一二旅旅长黄维纲和驻大沽连长以上军官等11人;日本方面有塘沽驻屯军薄井次郎等5名军官。经过这次宴会双方有了来往。相处年余,基本上相安无事。有时发生误会.随时可以得到解决。
塘沽日本驻屯军的翻译王某(忘记名字)是中国人。张宗衡团每月津贴他50元,主要是为了维护中日双方关系,防止他从中煽风点火。团部司书王志诚之兄在塘估车站当铁路警察,张宗衡团亦每月[NextPage]补助他30元,让他作些情报工作。他也为张宗衡作了不少事情。
二、“七二九”天津之战
七七事变三五天后,每天都有日军兵车由北宁路开往平津。张宗衡随时都向天津市长张自忠报告。
日军为侵略我国制造借口,寻事挑衅。大沽一带中国驻军抗日情绪高涨。7月26日,日军末与张宗衡联系,竟然派兵一排到防地,声称修电话线,被张宗衡团第一营哨兵开枪击退。塘沽日本驻屯军薄井次郎来电话抗议。张宗衡答:是误会,以后修电线请先打电话联系等语。次日,日军翻译来张宗衡团交涉。张宗衡当即派上尉书记官同他到塘沽向日本驻军表示误会,希望和平解决,而日军为扩大侵略,蛮横无理,竞提出要张宗衡过河道歉。7月28日晨,张自忠给黄维纲旅长打电话说:不要发生冲突,和平交涉。张宗衡从电话中听到黄对张说:“师长给张团长打电话讲一讲吧。”张自忠说: “你向他说吧。”黄把张自忠的原话告诉了我。是日下午翻译来电话说,限张宗衡明日上午8时到达塘沽,亲自道歉,否则就要开炮。张宗衡向他说: “明天看吧,你也是中国人,应当知道该道歉的不是我们,请转告薄井吧。”
张宗衡将情况都向黄旅长作了报告。黄说不要理他,我们自有安排。是日夜,张宗衡团驻卤水沽的第三营奉命已开到天津作战。驻葛沽的第一营派兵一排渡河到军粮城。破坏了北宁路的铁轨,阻断了日本的交通运输。从此,天津的战斗开始了。7月29日上午9时,日本停泊在塘沽的兵舰向大沽开炮。张宗衡命驻葛沽的第一营进至桃花坞附近,准备策应大沽部队作战。但敌人炮战终日.装甲汽艇在大沽河上巡视.而陆军亦未敢渡河攻击。黄昏前.敌人在大沽口外的军舰上,向铁帽桥附近射击,企图切断交通,阻止我军撤退。
大沽造船所专为第二十九军制造枪炮。该军的机枪并不足,每连只有4挺。但该所造的轻机枪,却以500元一挺,大批卖给其他杂牌部队。张宗衡团在撤退前,将大沽造船所的轻机枪30多挺全部携带回来了。可惜的是有500多挺机枪锁在飞马船仓内待运,无法取出,落入敌手。是日晚,全团转移到葛沽集中,休息一夜。7月30日到达小站集中。7月31日在小站休息。8月沿北碱河经过马厂到大城布防。
三、南北碱河战斗
1937年7月28日夜,第二十九军第三十八师在天津、廊坊、大沽等处对日本侵略军予以反击后,部队陆续退到马厂一带集中。
不久,第二十九军扩充为第一集团军,第三十七师编为第七十七军,第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因留北平未归,故未改编。
津南作战是第七十七军军长冯治安指挥的。其防御部署是第三十七师守备左翼,第三十八师守备右翼。津浦铁路线为作战地境线,线上属左翼地区。第三十八师派独立第二十六旅在北碱河北岸烧窑盆东西之线防御。张宗衡团奉命派—个营在北碱河北小王庄附近占领前进阵地,团部驻金官屯,主阵地在李家屯、大小马家屯等村。张宗衡团沿高台田的地边构筑工事,形成由北向东南的弧形阵地。阵地前约二三里有一条津盐公路。张宗衡的左翼离独立第二十六旅相距数里,右翼没有部队。
这样的配置是有问题的。因前进阵地必要时要撤退,敌就可长驱直人,沿津盐公路前进,有压迫自己于运河畔而加以歼灭的危险。时逢雨季,大雨连绵数日,主阵地全被淹没。驻天津日军部队和战车多辆沿津盐公路南下。张宗衡请示上级电话不通,即命部队决开北碱河堤,使阵地前洪水泛滥.以阻止敌人。同时,张宗衡团全部开到北碱河占领阵地,团部驻小王庄,致使敌无法活动。日军乃改为由小站沿北碱河北岸大堤向张宗衡右翼攻击。张宗衡部后退了200米。入夜,张宗衡团由敌侧背袭击,敌狼狈逃窜。从此张宗衡团右翼无战斗。日寇又改为乘船由张宗衡左翼在青纱帐掩蔽下向张宗衡阵地进攻。张宗衡军居高临下,敌伤亡甚众而逃,遗尸一二百具、步机枪三四十支。从此,张宗衡团正面亦无战斗。
日军企图由右翼把张宗衡所部包围压迫到运河畔歼灭之目的未逞后,改为沿津浦铁路线向其发动进攻。日军装甲汽艇在运河内骚扰.敌炮火向烧窑盆独立第二十六旅阵地和马厂西侧的运河桥炮击了一个下午,由第三十七师方面突破。
是日晚,张宗衡团奉命沿津盐公路向南碱河转移。到达后,正在构筑工事,日寇已开始进攻守沧州的第四十军庞炳勋部。李文田副师长命张宗衡团即刻出发,援助庞部作战。出发后约半小时,沧州己失守,张宗衡所部退回到泊头镇东北地区。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冯玉样命第一一二旅北上迂回到砖桥车站.截断日军的后路,策应刘多荃部队反攻泊头镇作战。次日一早到达砖桥车站附近,侦知只有一排日军守卫,张宗衡所部当即占领车站。日军龟缩在碉楼内顽抗。部队把铁轨拆除了一段;下午闻刘多荃部反攻失败,张宗衡所部沿津浦线以东向山东撤退。第三十八师全部由济阳渡过黄河。沿黄河大堤南岸到东阿县休息了几天。又到黄河北岸新乡、道口附近村庄待命。此时,宋哲元来向部队讲活,给官兵打气,准备沿平汉铁路线以东地区北上,策应娘子关孙连仲部作战。
四、策应娘子关作战
宋哲元策应娘子关孙连仲部的作战计划,张宗衡是在秦德纯那里看到的。各兵团的任务和行动:第五十九军(原第三十八师)为第一线兵团,经大名、广平等地区前进,威胁敌侧背,策应娘子关方面作战;第二线兵团为第七十七军冯治安部。
先头部队第一一二旅旅长黄维纲派张宗衡团为前卫。张宗衡团行至归广平,听到枪声,始知独立第二十六旅李致远部已与敌军遭遇。但事前张宗衡就知道独立第二十六旅在右侧与其齐头并进。按敌情应派左侧支队掩护大军安全行进。这次来犯之敌也是由左侧邯郸方面来的。关于友军情况上级向不通报部下,使张宗衡所部如盲人骑瞎马,怎能不被动。
独立第二十六旅同敌军遭遇后,随即张宗衡团和第二二三团也遭到敌之进攻。战斗了一天多的时间,双方消耗弹药不少,张宗衡方只有十数人受伤,只听到枪声,并未见敌前进。显然可以看出敌人是佯攻,目的是掩护其主力向我后方运动。
大名是战略要地。守大名的是第二线兵团何基沣师的汤传声、吉星文两个旅。当他们发现敌人时尚未及关闭城门,敌战车和步兵就冲进了城。何师长愤而自杀,幸末击中要害,被及时抢救过来。大名失守使第五十九军腹背受敌,非常被动。张宗衡的长官说: “守大名的卢沟桥抗战的英雄们不该这样地给我们开玩笑。”1937年11月10日,第五十九军
奉命绕道山东管陶县渡河南下.回到道口附近招顿。派董升堂旅在龙王庙河南防御,阻止日军南犯。第七十七军退到东明县境整训。
1937年11月底12月初,张自忠回到部队,任第五十九军代军长,把部队编为两个师,每师两个旅:第三十八师师长黄维纲,两个旅是第一一二旅旅长李金镇,第一一四旅旅长董升堂;第一八O师师长刘振三,两个旅是独立第二十六旅旅长张宗衡,第三十九旅旅长祁光远。
附:
张自忠写给张宗衡的信
一、援军今夜准到,务望再撑五小时即有转机。这个时期就是最后之五分钟,我弟之能苦撑,极所深知。按前几天之战事与团体有极大之功勋。这两天之经过,又如此之拼命,实在不能不为国家团体感佩。望再接再厉,以竟全功。二、敌人亦到最后关头,看谁能忍最后之一秒钟,谁就能成功。三、我困难敌之困难更大:我苦战,敌之苦必数倍于我。望率所部撑眼前这一极小之时间,甚盼,甚盼。
宗衡弟
忠
三 ﹒二八 ﹒ 一五
(注:1938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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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1891.8.11~1940. 5.16),抗日殉国将领。字荩忱。山东临清人。1914年投北洋陆军第20师当兵。1916年入冯玉祥部,从排长递升至旅长 。在1939年随枣会战及冬季攻势中指挥右集团军,曾先后两次亲率精锐部队,东渡襄河(汉水)截击日军,各歼敌一部。1940年5月枣宜会战时兼任第五战区右翼兵团总司令,又第三次率部由湖北宜城渡襄河截击南撤日军,奋战九昼夜,陷入日军重兵包围,负伤多处仍坚持指挥作战,于16日在宜城南瓜店壮烈牺牲。国民政府在1942年12月31日,明令入祀全国忠烈祠,1944年8月,将宜城县改名自忠县,以资纪念。1946年,获颁荣字第一号荣哀状。